汉张骞“凿空”西域

时间:2018年12月12日 作者:徐水平 点击: 加入收藏 】【 字体:


白登之役


公元前200年,汉朝与匈奴有一次最高级别的军事较量,这就是“白登之役”。匈奴的最高军事统帅冒顿单于(前234~前174)和汉朝的最高军事统帅汉高祖刘邦(前256~前195)直接对决,冒顿单于的四十万铁骑将汉高祖的军队围困于平城(今山西大同)附近的白登山。攻方和守方激战了七天七夜,最后以谈判结束战斗,刘邦及其军队安全撤回。两个几乎同时登上统治地位、分属于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民族的卓越领袖,相互认识了对方。这场“高端”相逢维护了汉高祖的体面,也展示了汉军的战斗力。然而,汉高祖刘邦美女加金帛的绥靖政策,表明匈奴在军事实力上有很大的优势。

“白登之役”之后的六十多年里,汉凶双方有和有战,维系着汉弱凶强、汉守凶攻的局面。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互市本来是一种天然的联系,而掠夺是比互市更加直接、更加便宜的买卖。匈奴大入则大利,小入则小利,汉文帝和汉景帝时期,边境不堪其扰,和亲加金帛仅仅能得到片刻的安宁,过后又是匈奴新一轮的“攻城屠邑,驱略畜产”。汉王朝在屈辱中励精图治,直到汉武帝即位,军事实力开始势均力敌,一场漫长的汉凶战略决战拉开了帷幕。


图制西域


汉武帝(前156~前87)刘彻即位之初,汉朝经过六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尤其是刘彻祖父汉文帝和父亲汉景帝的“文景之治”,国力增强,有了与以铁骑和鸣镝驰突北方的匈奴抗衡的战略实力。而匈奴也处于鼎盛时期,其庞大的疆域东起辽河流域,西至葱岭,北达北海北,南抵长城。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决心要解决匈奴问题,在他的战略布局中,一个重要的步骤是联合被匈奴逐出河西的大月氏共同打击匈奴。大月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约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前2世纪在河西走廊一代游牧。公元前174年为匈奴打败,其王的头颅也被匈奴单于用作饮器,其部族大部迫迁徙到伊犁河流域一带,可以说是匈奴的宿敌。至公元前139~前129年间,月氏的宿敌乌孙王猎骄靡长大,为其父报仇,遂率部众西击大月氏,夺取伊犁河流域等地。大月氏再次被迫西迁,定居于阿姆河北岸。如果能说服大月氏与汉庭共同抗击匈奴,最后迁回到他们祖先生活的河西地区,将剪除匈奴雄鹰的右翼,为解决匈奴问题创造有利的条件。


张骞“凿空”


张骞(前164年―前114年,一说生于前175年),陕西汉中城固人。其人具有过人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待人宽和大度,重信誉,是一个天生的旅行家和外交家。

公元前138年,即汉武帝即位的第三年,张骞应募成为汉武帝出使西域的使节,带领一百多号人的使团从长安出发了。使团中的甘夫,是一个具有荒野生存能力、会讲匈奴语的匈奴人,可以在西域很多地方充当翻译,是张骞的得力助手。但是刚到河西地区,张骞一行就成了匈奴的俘虏,被押送到匈奴王庭见单于。单于对张骞说:“月氏在我们的北面,我怎么能让你过去呢?如果我们的使者要去南越,你们汉朝会让我们通过吗?”将张骞一行软禁起来。这期间,虽然匈奴王竭力诱降、软化张骞,但他始终“持汉节不失”,前128年,即俘虏生涯的第十年,张骞乘匈奴不防逃出了匈奴的控制,继续西行,去完成他的使命。就在张骞滞留匈奴期间,西域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大月氏已经被另外一个宿敌乌孙从伊犁河流域赶到了咸海附近的阿姆河北岸。张骞一行只好南行,再逆塔里木河西行,翻越葱岭到达大宛国。在大宛和康居两国的帮助下,张骞来到了大月氏。但是大月氏在新的土地上建立了幸福的家园,草肥水美,乐不思蜀,既不敢得罪匈奴,也不愿意驳汉王朝的面子,对张骞的建议不置可否。不得已,张骞决定回国复命。为了避开匈奴人,张骞从塔里木盆地的南沿、沿昆仑山北麓,经莎车、于阗、鄯善、阳关回国,不过鄯善的羌人地区已经是匈奴人的势力范围,张骞再一次成了匈奴人的俘虏。被匈奴人扣留了一年多以后,张骞乘匈奴内乱,又一次成功逃走,于前126年回到长安。出发时一百多人的使团,这时只有张骞和匈奴籍妻子、匈奴助手甘夫活着回来。

这一次出使,虽然结盟大月氏的直接目的没有达到,但是张骞一行走遍了从河西到葱岭,从葱岭到咸海、里海几乎所有的西域王国,收集了这些王国的政治、军事、地理、人口、风物人情等情报,对汉武帝及其继任者解决匈奴问题方略的制定,对于“丝绸之路”的开通,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太史公称誉张骞的西域之行为“凿空”。

前119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这一次的目的是说服乌孙王国与汉王朝结成联盟共同对抗匈奴。这时汉军已经打通了河西走廊,但匈奴依然强大,匈奴单于纠集西域诸国继续与汉军抗衡。此时的乌孙王国居于伊犁河流域,与匈奴有恩有怨,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力量。如果说张骞的第一次出使是探险之旅,那么第二次则更加有针对性,更加深入的外交行动。面对强大的匈奴和汉朝,乌孙王双方都不敢得罪,对张骞的请求也不置可否。不过,乌孙王对汉朝的实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事实证明,后来汉军给予匈奴致命一击,乌孙王国的军队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是张骞第二次出使的后续效应。前115年,张骞回到长安,他的副使继续出访西域国家,并带回一些王国的使团。

回到长安后的第二年,张骞在长安去世。之后,汉代的使者在长安至葱岭以西的“丝绸之路”上相望于道,都打着张骞的旗号——博望侯,以此取信于西域诸国。


《张骞出使西域》壁画


张骞的西域之行影响深远,不仅正史立传,而且丹青垂名。初唐敦煌莫高窟323窟彩色壁画,该壁画分为三组:《汉武帝礼拜金人》、《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和《张骞等持节西行》。《汉武帝礼拜金人》是佛教信徒的附会,《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和《张骞等持节西行》与正史相符。张骞作为一个文化交流的符号,深入西域人心。800年以后的初唐,佛教仍然借助张骞的影响力弘法,虽然与史实不相符合,但是张骞作为佛教的“形象代言人”,客观上起到了增强象教的渗透力和传播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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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水平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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