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进的写意人物   

时间:2020年08月02日 作者:周京新 点击: 加入收藏 】【 字体:


崔进是一位“来历”特殊的中国画家,在南艺学了四年,漆画是他的主修专业,在这方面他的本事已然不少,直到现在还不断有精彩的东西出来,抓人的眼睛。此外,他还偶尔搞搞油画、水粉画什么的,也是像摸像样的。有时我甚至觉得,崔进虽然兴趣广、精力旺、路子宽,弄什么有什么,不过,这家伙其实单靠他的漆画就够“混的了。然而圈内,崔进却是一位毫不含糊的中国画家,好些年前,他就以他那种神秘兮兮、面貌独特的工笔人物出道了,在一些大型展览上频频获奖,势头挺猛地。可以说,崔进算得上是一位多栖画家,还尽占了“科班出身”和“自学成材”两个“成分”,难得的是,这家伙搞啥像啥,出手就有自己一贯的模样,瞧他平素里轻松自在、心里有数的“坏”样,让人不由得赞叹呢。

我也算画过工笔人物的,晓得那玩意儿上手容易,若想跳出前人划定的圈圈,弄出些特别的名堂来,有自己的面貌,就十分不易了。崔进的工笔人物比较“另类”,除了神秘兮兮之外,在造型、色彩、构成和制作上都透着一股子现代气息,“做”而不“泥”,“择”而不“作”,呈他的独特面貌,不容易!这也许正是得益于他不是中国画出身的,心里和手上没有多少束缚,放得开。所以在眼下的工笔人物行当里,崔进有他的立足之地。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崔进又悄悄画开了写意人物,而且,依然是有声有色的,不含糊。传统写意人物的讲究主要在于笔墨造型,而笔墨的讲究则在于用书法的“骨”气贯通精神,写则聚气,不破不散,否则,就会有“败笔”之嫌而不上路子了。在这一要紧之处,催进正好反其道而行之,他写意人物的“笔墨”既破且散,从人到物,从实到虚几乎都是用一种看似没有章法、乱糟糟的“杂草”编织着……然而依我的领会,这一准儿又是崔进故意再使它的“坏”呢!

笔墨造型不谙传统写意人物的诸多讲究,明显是崔进的一个“短处”;而善于将画面上各种看似不相干的人性物件归拢到一块儿,则是崔进的一个十分管用的“长处”。为了让自己的写意人物像那么回事,即捉到笔墨的意思,又不爆露那难以回避的“短处”,他索性走了条“反道”;为了让自己在走“反道”的时候不至于迷失方向、一无所获,他刻意使用了破中求整,散中求序的“杂草”编织法,在干脆将笔墨形态全盘破散化的同时,不放松施展自己归拢人形物件于画面的能力,去收编那些破破散散的“杂草”,使这两招合二为一,构成笔墨章法,将自己的一个能要命“短处”,将计就计的遣送到自己的另一个能救命的“长处”里去,令他在画面大大小小的构造上完全服从后者的编排调动,即让“杂草”归拢到“编织”的规矩里去,叫自己“长处”唱主角,使自己的“短处”跑龙套,偷梁换柱,乱中求治,而且还是不漏痕迹的,鬼得很!

显然,崔进的写意人物在整体构造上与传统中国画的讲究没有多少关系,在人物造型及、入画的方式、人物与景物的关系,画面的透视原则和视觉效果、笔墨与色彩的协调及其虚实分布等方面,都更加倾向于西画的讲究。在《温柔之乡》中,人物造型的总体原则看似是生活的、写实的,但他们除了大形基本准确之外,再无“写实”特征可言,所有人物的形神动态并不计较写实性的细节,以大体上的“实”去观照画面中着意表现的笔墨语言——“杂草”编织术。将人物造型与具体语言各自的取舍与结合捆在一块儿考验,是绘画性得以整体结构的前提。

《午后》表现的情节是室内人物,画面的人物景具在各自具体的结构的组合上,是随意松散的,前景的圆桌静物;中景方格黑白相间的地面;后景家具窗镜等似是而非的环境内容,也相应地随意松散,将人物与景物的关心设定在一个松散结合的程度上,各自都给对方的进入留着余地,互相照应。《河边》一幅的空间及视觉效果,显然是建立在西画透视原则上的,在许多中国画家的手里,这般的“拉郎配”往往会造成不协调的尴尬局面,崔进很聪明,再有远有近、实实在在的透视空间里罩上了一层平面化的“杂草”,用虚的去破实的,以送的去解紧的,倒把自己活生生的“短处”当成手段使用了。《漫步》的调子灰灰的,主体淡淡反差不大的赭墨结构之间,夹杂着少许青灰色,画面色彩关系比较简单,不过,感觉却很舒服,尤其是那二抹青灰色,不温不火地既提了精神,有十分妥帖,让画面有了色彩的意味。

以本行比较通行的标准去度量,崔进的写意人物依然是“另类”的,可取的是,他有意在不成体统之外,另谋取一个自己的体统,并且认认真真的去做,我以为这正是画画的人应尽的本分。



                     2004年10月于南金黄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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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京新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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