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情性的自我娱置”——对话著名画家南海岩先生之十七

在谈“娱置”之前，我们先来谈一下“臆造”。“臆造”即凭主观臆想来编造，制造，创造。是智慧的产物，并非众多解义中的贬义词，作为艺术，本来也是超然物外人格理想化的思想形象，与自然又远又近，太接近现实了，又太普通了，缺点也就出来了；太远了又好似不现实了，又好像在说假话。我们用艺术手段所描绘的形象，肯定是自己喜欢的、理想的、心性的集汇，在赋予真善美的灵魂，这种形象就成了淳化的美，没有污点，通透净洁。所以说“臆造”对于艺术而言，它应该是格言之美，也就是说美的有智慧、有哲理、有文化、有言语，助人伦成教化，是画家情性人格的化身，去除污垢棱角百修成精的高尚形象。

娱置：快乐的放置。置：搁，放，设立，布置。把快乐通过何种媒介来布置摆放，我想这种媒介应该是艺术家的个人心性，心性是心里的所思所爱，所知所感，所以理解的情致，并且是快乐的、幸福的、纯净的、理想的……不然违背心灵感受，人定是不会做的，谁也不喜欢与痛苦相伴，且更谈不上合作，所以说心性一定是“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著名画家南海岩先生就非常重视心性的发挥。

超越性

南海岩先生是当代彩墨写实性人物画家，他所描绘的对象，大多是雪域高原活生生的形象，但说句真话，要比现实中的人漂亮多了。这是为什么呢？南先生讲：“美是心中之像，人是现实中人，尽量取精用宏，避开鱼龙混淆，心中描绘的是美的形象，尽量让美能站起来，而且还要说话，比如对于红色的描绘，定是心中的红色，蓝色是我臆造的蓝色，美不仅仅是物象，还是一种精神，有现实的超越才会有艺术生发。”我想也对，大多数艺术家哪一位是把现实拿来生搬硬套呢！艺术并不是相机的拍照和模具的翻版，皆是一种理想美。吴冠中先生的《江南水乡系列》抽象、洗练，一眼看上去就可以看出江南水乡的特点，小桥流水人家，特点格局有置，布局清新超逸，并有着世外桃源的闲逸，房屋的干净别致，溪水的清澈寻幽，让人很眷恋很向往。著名画家杨延文老师看到后，就一直很迷恋吴冠中先生所描绘的地方，等他去实地一看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吴先生描绘的图画啊！人们在水中洗马桶洗衣服，看着很脏很乱；房屋被风吹雨打地又黑又旧又破……哪里来的干净惬意？杨延文先生想“吴先生感觉是他的感觉，我应该有我自己的感觉，可能房屋的斑驳水的浑浊画出来又是一种感觉，所以说我应该画我自己的风格！”同是江南风景，却和吴先生的截然不同，是什么原因呢？南先生讲：“心情不一样，作品肯定不一样，这和人的经历，环境，修养，人性人格有很大关系。但懂得理解自我，发掘自我，追求心性，艺术定会有它自己的影子！”这大概是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原因吧！一切从心源出发。其实这种例子数不胜数，潘天寿先生在雁荡山写生多次，绘画作品已经超越了现实，如果真是去雁荡山寻求某一景某一隅，我想肯定是不好找的，毕竟美还是在画家的心中吗！

歌颂性

南先生讲：“美的艺术是让作品来说话，里面透露出了何种气息？表达了什么？传递了什么？歌颂了什么？这很重要。技艺手段固然重要，但目的是结果，这个要清楚。我觉得情致趣味是小象，画就要画大义，见性情，见人格。”歌颂和美，我所理解的是共性词，美是至上的，是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的大美。歌颂应属于行为词语，美是语言。歌颂美，就是把大美传递出去。艺术是人性美的描绘，是个性知识的张扬，它是没有边界的，艺术家的审美角度不同，产生的艺术语言也就不同，但美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单元的审美不一样而已。南先生绘画艺术走的是彩墨写实的路线，他所寻求的是心性的向往，对人性人格的讴歌和赞美，对现实社会的点点思悟。他讲：“我所描绘的是真实世界里的人，作品中的形象比现实中的人更趋于真挚，如眼睛我一般都以清澈透明的笔墨语言来表现，一半现实，一半臆造，也可说是娱置心性而发的作品，眼睛是人物的心灵释点，我要让他见心见性。衣服的色彩在遵循真实色调的同时，更应该交代清楚是属于中国绘画的范畴，不能只看色彩本像，千万不要忘记中国画在绘画本性中的笔墨意识和色彩结构，这很重要。另外，我觉得色也好墨也好，越是降一色调，越是深沉越有内涵。我现在的绘画一直在追求一个虚字，因为虚能证实，能让绘画有可读性，可以以别样的语言体现出绘画的完整。”南先生的绘画就是以歌颂为主的，他的作品见证了西藏的成长经历，以纯真至朴的美来怀念和记忆人类的美好，鼓励着社会的繁荣和人性的温良。南先生讲：“我所描绘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尖嘴猴腮的形象，衣服没有花红柳绿的样子，都是我内心淳朴的心象，我笔下的改动是完善的人，是人性灵魂的升华，不是社会形象，这些都是我内心的真正感受。”他的绘画没有猎奇，让心性在娱置的过程中陶醉，一步步来解释美存在的意义，完成心向的表达。

能力性

娱置：使快乐顺心自由的布置。这是一种自由，更是一种能力。南先生的绘画是“徐蒋体系”的延伸，他一直在完善“致广大、尽精微”（徐悲鸿语）的绘画手段和学术思想，以思辨的方式不断调整自己的绘画语言，他说：“致广大是我的追求，学就要博，学问是没有边界的，这是作为优秀艺术家一生需要做的事情；尽精微不是一味的画细就好，我们追求的是精神，是知识构造和解构再造的发挥，不是停留在表面的浮华。”南先生的绘画艺术有目共睹，风格成熟且日臻完善，他的绘画每年都有新的气象，在自我批评中不断成长，这是南先生勤奋和能力的展现，是一个长久思悟的过程，更是一种内心能力的释怀。南先生善思、善悟、善学、善学以致用。他好似是艺术天地里奔驰的野马，虽然没有缰绳，但识得方向，这是优秀艺术家很重要的一点。不然的话，他的彩墨写实人物也不会在艺术界影响这么大。他经常说：“我学习的涉猎很杂，没有国界，没有东西方之分，只有自己喜欢不喜欢，画家的思考与精神状态非常重要。有理想化的形象，就要用脑子里的智慧和能力来竭力描绘，最好是当代精神的体现，应活在当下。我们不知道唐宋年代的事情，其他的形象即使穿上衣服也并不了解其内心，创作出作品也不一定能打动人，我觉得艺术就应该是当代人的当代感觉，人文情怀比较直接，比较容易沟通，可以通过现象看到本质，完成所以然。有了思想就可以引得我们付诸于行动，八仙过海，皆己所能，当然最重要的是思想要变。”

本性

南先生是一位性格比较纯良的人，他作画从不以价值来创作，他经常讲：“创作出好作品是对他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的内心来画画。把画画好，再谈其他。”之所以他的市场一直很稳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经常和我说：“画家一定要把画画好，画不好，这个世界你只是一个过客。”南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喜欢画画，至爱画画，他又是北京画院的职业画家，他很幸福也很享受。他画画始终如一，从不凑合，有好多权贵都希望他画得快点，说：“只要你开口，钱不是问题！”这都被南先生拒绝了。他说：“我搞的是艺术，钱可以使人吃饱穿暖，享受美好，但在艺术面前就显得太简单了。艺术是有生命的，是有血有肉的灵魂个体，金钱复活不了艺术生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是我的责任。”“慎终如始，则无败事。”（《老子》第六十四章）道出了先生的思想境地。南先生在绘画中非常重视影子的处理，他把影子画得很准确，画得很结实，寻求光感的效果，有了光感画就亮了起来，醒目，视觉冲击力强，看着舒服。这也反映了海岩先生的内心世界是光明的，是清纯的，艺术语言的丰富离不开画家内心情感的投掷。

画家的笔墨语言对于现实生活的超越，对于课题的歌颂，对于人性社会的解读，都体现在自我能力的发挥上，但终归表达的是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本性，作为画者是想让观众来读懂自我，读懂社会，读懂臆造的梦想……作为观众则是通过艺术作品来看懂画家，读懂画家，了解绘画内容，得到精神或者情感的上的慰藉，这是什么？这是画家创作的目的，是画家情性娱置的方向。